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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博
2018/11/19
博文是仙儿,满涛是拽,俩人活得就是仙儿拽、仙儿拽的。
第一次见博文,相约在宋庄。想要移步他刚搬进的小出租屋门口,必须穿过雕塑厂的一队陈列,灰尘中跑了形的维纳斯和菩萨各自沉思静穆。
潮湿昏暗,拥挤杂乱,似乎在7步就能丈量的城池里,堆积如山的杂物丛中,万物都在发着霉,而道骨清瘦的男主却在“霉(没)”中过着“极有”的生活。瘦弱的身影显得如此巨大,宛如得道的真人在微缩山河中扶琴吟唱,游走太极,过着清贫、快活、丰满的日子。
博文爱卦,会算。在每日鸡打鸣一样不落的泼墨中,鱼跃而出的数字符号反复地掐算着宇宙中深藏的隐秘,掐的是什么呢?也许是岁月的脉。算的是什么呢?天机不能说吧。
满涛是我在东北上初中画班的弟弟,记得最深的是某个冬夜尿急,他偷偷地站在二楼画室的窗户框上向外呲着尿,白烟凝露处,扫射了虚空。当年那个顽皮的小白胖子,如今已成为满世界撒尿的野小子,飙车在越南,涂鸦于纽约火锅店,泡脚in东京……
很多年过去了,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当上了纹身满师傅,练得一身好针法,笔下本土化的刺青案花极富趣味。工作室也像开涮的锅子,云雾缭绕,热气腾腾。屏气凝神下的针刺秀场,穿梭着来来往往的热闹皮囊。小情侣的相思,博士的帮派情节,留洋姑娘的喜滋滋,书记的暗中发泄……全都交给了这位织补未来的“裁缝”。
针针见血,是痛。图案背后的幻念和隐欲,是痛。而痛有时也会变幻成想抓住点儿什么的痒,是“欲求挣脱越来越紧的绳,美丽的蛇”。痒也是另一种痛。
再卑微的蜘蛛也盼望着抽一根丝,鞭挞破碎,网罗鲜活,成就一个未及的小目标,在“命”的指缝中偷一注上上签吧。
涂涂抹抹,人间痛痒。人间痛痒,涂涂抹抹。
满涛
韦博文